关于历史画,乔托曾在阿西西的圣方济各的行述画上做过初步试验。像我在第一讲中所特别指出的一般,乔托尤其注意在一件事变中抓住一个为全部故事关键的时间,用一个姿势、一个动作来表现整个史实的经过。其后,整个十四世纪的画家努力于研究素描:拉斐尔更利用他们的成绩来构成一片造型的和谐,并赋以一种高贵的气概以别于小品画。
我们晓得,历史画是一向被视为正宗的画,在一切画中占有最高的品格。而所有的历史画中,在欧洲的艺术传统上,又当以拉斐尔的为典型。例如法国十七、十八两世纪王家画院会员的资格,第一应当是历史画家。勒布朗、格勒兹都是这样。即德拉克鲁瓦画《十字军侵入君士坦丁堡》,虽然他在其中掺入新的成分,如色彩、情调等等,但其主要规条,仍不外把全幅画面,组成一片和谐,而特别标明历史画的伟大性。
我们此刻来研究拉斐尔十余幅毡幕装饰中的两幅,因为我们要在细微之处去明了拉斐尔究曾用了怎样的准备,怎样的方法,才能表白这高贵性与伟大性。在梵蒂冈宫室内装饰上,作者的目的,尤其在颂扬历代圣父们(那些教皇便是他的恩主)的德性与功业,在篇幅广大的壁画上表现宗教史上的几个重要时期与史迹(例如《圣体争辩》),使作品具有宗教的象征意味,但缺乏历史画所必不可少的人间的真实性。那些过于广大的题目(例如《雅典学派》)离开人类太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