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她的大笑又变成一阵难以忍受的咳嗽,大约咳了五分钟。额角上渗出了汗水,手巾上染上了鲜血了。她把血悄悄地拿给拉斯柯尼科夫看,但是她刚喘过气来,又开始兴致勃勃地低声对他说起话来,脸上泛起了气血衰败的潮红。
“你明白吧,我教她用最高尚的辞令去请那位太太和她的女儿,你知道我说的是谁了。这需要态度十分有礼,行动十分周到,可是她却把事情全给办糟了:这个外地来的蠢货,这个自负的畜生,这个渺小的女人,就是因为她是一个什么少校的寡妇,到这里来弄一笔抚恤金,连裙子边都在各个机关的地板里磨破了,她已经是五十岁上下的人了,还满脸涂着粉(大家全知道)……这样的人,不但不肯来,甚至也没有派个人来表示一下歉意,即使来不了,在这种情况下,最起码的礼节总还是要有的吧!不知道为什么,彼特·彼特罗维奇也没有来。但索尼娅在那边,她到那边去了呢!唉,她是来了,什么事呢,索尼娅?你到哪儿去了?这真怪了,连自己父亲的丧事你也这样地不准时到来。罗佳,你让点儿位置,让她坐在你身旁好了。你坐那边吧,索尼娅……你喜欢吃什么?随你的便吧。冻菜蘸果酱,是很好的。他们就要把肉饺子送来了。他们有没有给孩子们呢?波琳卡,你都有了吗?(又咳嗽了。)是啦。要做个好女孩,莉达,乖;柯利亚,两只脚不要摆来摆去的,要安安静静地坐着,像个小绅士那样坐着。你说什么,索尼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