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慢吞吞地、若有所思地向大厅环视。但是全场都骚动了。阿辽沙想从自己的座位那里跑到他跟前去,但执达吏已经抓住伊凡·费多罗维奇的手。
“这又是怎么回事?”伊凡·费多罗维奇叫道,盯着执达吏的脸,突然抓住他的肩膀,愤恨地把他打倒在地。卫兵们赶上前来,把他抓住。他立刻发出疯狂的尖叫。在人家把他带出去的时候,他尖叫着,喊出一些不连贯的话。
全场都乱成了一片。我无法按照顺序记住一切,我自己也心情紊乱,不能留心观察。我只知道,在一切都已平静下来,大家明白了怎么回事之后,执达吏受到了申斥,虽然他很有理由对上司解释,证人一直都很健康,在一小时以前,他身上感到轻微的不舒适的时候,医生曾去诊察过。他在未走进大厅以前,说话一直是有条有理的。因此不可能想到会出什么事。而且正相反,他自己也坚持一定要来做证。然而,在大家稍微安静一下,并清醒过来以前,紧接着这一幕戏立刻又发生了另一幕戏:卡捷琳娜·伊凡诺芙娜歇斯底里发作了。她大声尖叫,呜咽地痛哭,但又不想离开,挣脱着身子,求人家不要把她赶走。接着她突然对首席法官叫道:“我还有一个供词应该说出来,马上……马上就说!……这里有一张纸,是一封信……请您拿去快念一念,快念一念!这封信是这个坏蛋写的,就是这个人,这个坏蛋!”她指着米卡,“是他杀死了他的父亲。您立刻看得出来。他写信告诉我要杀他的父亲!至于那个病人,那个病人,他发了脑炎!我看出他发了脑炎已经有三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