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会有某种兴奋,然后每个人都做出更多的活动,更多活动,更大声,更大声,更大声。然后他们累了,所以在接下来的两分钟里是平静,平静,平静,平静,平静。然后某人醒了过来,于是他们再次开始,然后他们又累了,这次更快变累,所以休息的时间更长。
布列兹这么说或许不太恰当,但仍有些道理。如果你试着在即兴演奏中排除所有的先在观念,那你将会重新陷入彻底的矫揉怪诞之中。据说,低音提琴演奏家、钢琴家、作曲家及乐队领队查理·明格斯(Charlie Mingus)曾对自封为迷幻音乐(psychedelia)领袖的蒂姆·利瑞(Tim Leary)说道:“哥们儿,你总得靠点儿啥东西来即兴吧,不能啥也不靠啊!”民族音乐学家布鲁诺·内特尔(Bruno Nettl)曾以更加学术化的语言表达过相同的思想:“可以表述为一种信条的是,即兴演奏者总是有一个起点,那是某种他们用来进行即兴的东西。”
这解释了以“标准曲目”(standard)——美国大众文化中的著名歌曲——为基础的传统爵士乐实践。演奏者有时候会使用整首或一部分曲调,有时候则只是一系列的和声变化,但不管是哪种情况,都会形成一种框架。这种框架带来共有的期待,成为独奏者们即兴演奏的基础。独奏者与乐队的其他成员及观众进行互动,但他们或许也会参考唱片中的著名即兴演奏,或是在演奏中交织应用各种各样熟悉的“乐思、小过门、花招、模式、套路、惯例,[3]用最好理解的话来说就是,能怎么做就怎么做”,它们正是民族音乐学家保罗·柏林纳(Paul Berliner)所描述的,爵士乐传统中的基本构成要素。而且,并非只有爵士音乐家才会这么做。另一位民族音乐学家劳丹·努申(Laudan Nooshin)谈到,伊朗音乐的基础是音乐家终其一生积累并内化为记忆存储的乐思和模式。在这种音乐的表演中,即兴和已经存在的音乐密不可分地纠缠为一体。在世界各地能找到大量这样的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