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一片黑暗。我却像是被冲进马桶一般,转个不停。身子仿佛成了个坏掉的西瓜:内脏都被转成了水,与血液、脑浆混在一起,一会儿被甩到脚底,一会儿又灌满整个颅腔。
这是一段该死的程序在欺骗我的大脑,可我却终止不了它—附脑对那个大妞的识别权限比对我的要高得多。或许他们是想用这种方法把我逼疯。然而,我这条如蟑螂般的贱命,很快便适应了海盗船似的旋转,甚至还能有时间把今天这些让人挠墙的烂事梳理一遍。
首先,在多次联系无果之后,我决定一早便去堵我那个傲慢的死鱼眼编辑。可惜,我们还是谈崩了。接着,我扬眉吐气地离开,却发现被人跟踪,不,是袭击了!一群莫名其妙的家伙儿竟想用电网抓我。而且听后来国管局那个女人的意思,她似乎不知道这伙人。那他们是谁?甚至能对机器警察隐形。而我则被那些傻瓜机器干掉了,被他们囚禁在附脑里接受审问。这之后,那个女人似乎被什么影响,急匆匆地离开,却把我关在这龙卷风里。她好像很想知道我对编辑怒吼的内容……
编辑,编辑!我就知道和那白痴脱不开干系!
我清楚地记得他看见我时的那副尊荣,除了惊讶就是一脸的漠视。他虽然把我让进了屋,却连杯水也没给。但这没什么,我一屁股坐下来,像个怨妇似的把不满喋喋不休地倾倒出来:从费尽心思的设定,到每一个字斟句酌的词汇是如何让人物变得真实,又是怎样将故事写得自洽。我反反复复修改每一条修辞,所有的细节都被我认真打磨,埋藏期间的各种彩蛋更是献给读者的大礼。哪怕是一个标点的使用,或者自然段落的划分,都被我说得十分谦卑,从而希望能换回编辑的同情和对文笔的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