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主簿不自觉地抓皱了一页公文,表情变得更难看了。
容祈愉快地盯着他,直到对方敢怒不敢言地别开了视线,才笑道:“放心吧,你的命没有那么大用处,何况我也不想平白惹阿罗生气。”
李主簿继续一声不吭,只当听到路边野狗放屁,对面那人模狗样的小侯爷嘴里吐出来的象牙,他若要相信,怕不是嫌自己命太长了!
——说来这位“李主簿”不是别人,正是前些日子与容祈一起回京的证人李松君,如今他不过略略修饰了下容貌,便被安排进了大理寺担任个不起眼的职位,或许因为整件事太过光明正大,反而没有人发现此李主簿与彼李主簿就是同一个人。
外面的混乱还在继续。
最初的吵闹渐渐低了下去,但搬动重物的响动却愈发清晰了。
有人气喘吁吁地粗着嗓子喊道:“哎,那边的人,过来搭把手,这畜生沉得很!”
他叫的显然是容祈车外随行的侍卫,容祈掀开一点车窗隔风的毡帘,只见那人居然是个如假包换的金吾卫。
“有趣。”他饶有兴味地想。
窗外的侍卫也是个熟面孔,正是几个月前护送他去赴了京郊别业的那场鸿门宴的李侍卫。如今李侍卫一抬眼就瞧见自家主人恶意满满的笑容,顿时一哆嗦,默默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