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战那天,沿着圣约翰山脊的那条凹路不露形迹,到达山顶的那段所形成的深沟,就像被浮土掩饰的辙沟,根本看不见,也就是说非常凶险。
[1] 原文为拉丁文。帝国第十二军团号称雷霆军团。
[2] “锈迹斑斑。”原文为拉丁文。引自维吉尔的《农事诗》。
[3] 1637年2月(日期字迹不清)——原注。
八 皇帝问向导一句话
可见,滑铁卢那天早晨,拿破仑很高兴。
他有理由高兴,他酝酿的作战方案,我们已经看到,的确令人赞叹。
然而,一旦交战,形势变化就十分曲折复杂。乌果蒙顽抗,圣篱固守,搏端阵亡,伏瓦丧失战斗力。那道意想不到的围墙使索亚旅受到重创,吉勒米诺因疏忽没带炸药包而造成惨重的伤亡。炮队陷在泥淖中,没有护卫队的十五门大炮被于克伯里奇掀翻在凹路上,轰击英军阵地效果甚微,炮弹扎进雨水浸透的泥土里,只高高溅起泥浆,结果开花弹变成了烂泥泡。皮雷部进击勃兰拉勒不见功效,十五连骑兵几乎全部覆灭。英军右翼触动不大,左翼也伤亡较轻。内依莫名其妙地误解命令,没有把第一军的四个师人马排成纵队,反而聚成一堆,横列二百人,接连二十七列,齐头并进,去迎击榴霰弹,让炮弹在人群中开花,瓦解进攻的队列。斜插的炮队侧翼突然暴露目标,布儒瓦、东兹洛和杜吕特各队受到攻击。齐奥部被击退,而维厄中尉,那个巴黎综合工科大学毕业的大力士,冒着防守格纳普通布鲁塞尔大路弯道的英军从工事俯射的枪弹,正用大斧砍开圣篱大门的时候中弹受伤。马科涅师受到步兵和骑兵的两面夹击,又受到埋伏在麦田里贝斯特和帕克部队的迎面射击,以及蓬松比部队战刀的砍伐,他的炮队七门大炮的炮口被堵死。萨克斯-魏玛亲王死守弗里什蒙和斯莫安,顶住德·埃尔龙伯爵部队的冲击,夺了一○五联队军旗,又夺了四十五联队军旗。那个黑军装的普鲁士轻骑兵,让在瓦夫尔和普朗努瓦之间侦察的三百飞骑队俘获,他说出了令人不安的情况。格鲁奇的援军迟迟不到,而不到一小时,在乌果蒙果园里就损失一千五百名士卒,在圣篱周围倒下一千八百人,用的时间还要短。所有这些风云变幻,如战争硝烟,在拿破仑的眼前掠过,他的眼神几乎没露惊色,坚信不疑的龙颜也丝毫没有黯淡。他习惯直面战争,从不一笔一笔计算令人痛心的局部损失。在他看来,数字并不重要,只要最后总数是胜利就行了。他自信能控制和掌握结局,开头失误丝毫也不惊慌。他善于等待,置身事外进行思考,以平等的身份对待命运,仿佛对命运说:想必你也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