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讲了些村里的逸闻趣事,有的我从小听过,有的没听过。没听过的其中一桩是:他小时候,村里大庙翻修,正殿要塑一尊灵官老爷像,工匠苦无形象参照。当时,村里人钱堂堂过来瞧热闹,大家看他魁梧,就起哄拉他做了模特。像既成,当晚,钱堂堂暴毙。又几年,另一村民钱新生忽在村边路遇钱堂堂,惊异的他回来说与家人,家人大骇,说他肯定撞见鬼了,果不其然,当晚,钱新生也死掉了。
我觉得这是笑话,他肯定是真人真事。
去年,他还满脸活泛,短短一年,就成了这副样子,岁月,让他所有的光华消失殆尽,只剩一具枯槁的形体和一双茫然的双眼。
大伯用席篾编得一手好蛐蛐笼子,我上小学时,他就说全村只他一个人会这种手艺了。后来我还下决心,等长大一点,就从大伯手中把这门手艺继承下来。后来每次都回家匆匆,即使偶尔起了这个念头,却少了那种急迫的兴趣,似乎觉得也不着急,于是作罢,一拖二十多年。我知道,这手艺要在他手中失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