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曼丽家藏钱是猜测。”
“陈家呢?”富堂反问。
杨仁君把富堂拉个背场道:“梁大叔,梁寨是几千人口的大寨子,又是水旱码头,现在是工作试点,没有镇压一个人,说明什么问题?你和我的工作做得不细嘛。再说,还是你先指出那是假账本,如今改口,不是自己打自己嘴巴吗?如果你没占曼丽的房子,应该把她家划成富农,可是你们立文书的时间不对,有什么办法?改朝换代的事,怎能做到完全公平。”
富堂抬头看看日头,不再说话了。
腊月初七,铁器陈一头栽进冬日的麦田里,后脑勺上多出一个血窟窿。
杨仁君走过去验了尸,对跪在尸体旁哭泣的老妇人说:“按政策规定,你们家需要出五百元子弹费。”
富堂走过去说:“这钱就免了吧,正伤心着,再要子弹钱,说不过去。”
杨仁君掏出一块白手帕揩了手,慢慢说:“这有明文规定,梁大叔,你就是没有政策观念,做领导最需要的是这个政策观念。这钱并不多,只能买五个鸡蛋,收了这个钱,大家就把这件事记牢了,你不明白这里面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