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八年(一九一九),北京大学法预科三年级甲班毕业纪念照。前排左五为林损(黄瑞庚提供)
林损离开北大,黄侃介绍他到中央大学任教。遇朱希祖、吴梅等老友。朱希祖感曰:“忆民国六年夏秋之际,蔡孑民掌校,余等在教员休息室戏谈:余与陈独秀为老兔,胡适之、刘叔雅、林公铎、刘半农为小兔,盖余与独秀皆大胡等十二岁,均卯年生也。今独秀被捕下狱,半农新逝,叔雅出至清华大学,余出至中山及中央大学;公铎又新被排斥至中央大学。独适之则握北京大学文科全权矣。故人星散,故与公铎遇,不无感慨系之。”
“此等败类竟允许其在北大如此久,亦吾等一切人之耻也”
但胡适对此并未作多解释,复信林损:“今天读手示,有‘尊拳毒手,其寓于文字者微矣’之论,我不懂先生所指的是那一篇文字。我在这十几年之中,写了一两百万字的杂作,从来没有一个半个字‘寓’及先生。胡适之向来不会在文字里寓意骂人,如有骂人的工夫,我自会公开的骂,决不用‘寓’也……‘顷闻足下又有所媒孽’,这话我也不懂。我对人对事,若有所主张,无不可对人说,何必要作‘媒孽’工夫?”“来函又有‘避贤路’之语,敬闻命矣。”这又引来林损又一通骂:“字谕胡适,汝本乱贼,人尽可诛,律无专条,遂尔兔脱,然为杜威作夷奴,为溥仪作奴才,纵有他技,亦无足观,况无之乎?尝试怀疑诸邪说,只遗臭耳,盍张尔弓,遗我一矢!”胡适接信后再无声响,此事才渐渐平息下去。只是到了晚年,他对胡颂平两次提及林损,一次说陈介石、林损“舅甥两人没有什么东西,值不得一击的”;再一次是相反的意思:“公铎的天分很高,整天喝酒、骂人、不用功,怎么会给人竞争呢?天分高的不用功,也是不行的。章太炎、黄季刚他们天分高,他们是很用功的啊。公铎当我面时,对我很好,说:‘适之,我总不骂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