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睛追逐着他的白手套。它精悍地、奇妙而又准确地摆动着,仿佛是狼或其他幼兽的爪子。那手不时地像箭头一样穿透冬日清晨的空气,击中敌手的侧腹。倒下去的敌手有时会一屁股跌在霜柱上。有时,近江在要被击倒的一刹那间重新调整身体的重心,站在滚木上扭动着身体,以免落到亮晶晶的霜地上。那柔韧的腰力,会使他重新恢复刺客般的风度。
滚木无表情的、有条不紊地左右摆动着。
……看着看着,突然一阵不安袭上心头。那是一种无地自容地、无法理解的不安。仿佛是由滚木的摇摆造成的目眩,其实不然。那一种精神性的目眩,是我的内在的均衡被他的危险的一举一动所破坏而造成的不安。有两种力量在这种目眩里争霸。一个是自卫之力,另一个是更深刻的、更剧烈地瓦解我的内在均衡的欲望之力。后者,就是人屡屡无意识地委身于它的那种微妙的、而且是隐秘的自杀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