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二十六日
今天有人叫我到楼下的接待室去,我看见两个姑娘在那儿等着我。其中一个很漂亮。她们要见柯察金。她们是冬妮亚·杜曼诺娃和塔季亚娜·布拉诺夫斯卡亚。冬妮亚这名字我很熟悉——柯察金说胡话时常常喊着她。我允许她们进去见他。
十月八日
今天柯察金第一次不用搀扶在花园里散步。他不止一次地问我,他什么时候可以出院。我说快了。那两个姑娘一到探视日就来看他。现在我才明白,他疼痛的时候为什么不呻吟,而且绝不肯呻吟。对我的问题,他是这样回答的:“您读一读《牛虻》,就知道了。”
十月十四日
柯察金今天出院了。我们互相亲热地道别。他眼睛上的绷带已经解掉,只有额头还包扎着。他的右眼瞎了,不过表面上看来还是正常的。跟这么好的一位同志分手,我感到十分难过。
情况总是这样:病人痊愈了,就离开我们走了,而且希望不再回到我们这里来。
临别的时候,柯察金说:“要是左眼瞎了,反倒好点儿。现在我可怎么打枪呢?”
他还在想着前线。
保尔出院之后,一开头住在冬妮亚寄居的布拉诺夫斯基家里。
他立刻想吸引冬妮亚参加他们的工作。他邀请她参加全市的共青团大会。她答应了,等她换好衣服从房里走出来时,保尔却紧咬着嘴唇。她打扮得那么漂亮,那么别出心裁,他简直不敢带她到自己的同志们那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