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还治不治?”郎中把裴家人喊到门外,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病情后,问道。
“……”一家人都沉默了。
“治……得花多少钱?”冯氏嘴唇颤抖的问。
“他这手,脸,大腿,后腰都烧的不轻,光敷药也得这个数。”郎中比两手十指交叉比划了一下,“再加上骨头上的伤……”
“要命咧——”裴家老太太登时腿一软,仰着头大哭起来,“老五哟,你命咋这么苦啊,作孽啊,好端端的摊上这么大个灾——”
裴老四连忙扶住她,不死心的又问了一遍,“大夫,我弟真的治不好了?”
“想下床是不可能了,治,能保住条命,不治……”郎中悲悯的摇摇头,“这伤,怕是用不了几天,就得全身流水,活活疼死。”
裴家老太太一听,猛的抽了口气儿,俩眼一翻,又厥过去了。
冯氏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觉得自个儿简直是十里八乡最命苦的女人,不救,她就要成个寡妇,还得让全村人戳脊梁骂她心肠狠毒,救,那便要砸锅卖铁,救回来也是废人,挣不了钱还得拖累她,总之,摊上这么个男人,她往后怕是要泡在苦水里过日子了。
屋里,又断断续续的传出裴老五痛苦的哼声。
裴老四于心不忍,一咬牙道,“救,总不能看我弟活活儿疼死,我这就去找地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