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中,烟头的火星已经烧到了指侧。赵柏掐了烟,阖了阖眼睛,思索片刻,而后迈开步子,向福利院主楼门口走去。
既然已经知道对方是文烈,那么也同样该知道,能坐稳那个位子几十年的人,必定是个谨慎的人。文烈把福利院废墟当作公共场所让人随意进出,就代表他并没有把关键证据留在这里。
可是,赵柏边走边想,我所追寻的“关键证据”,现在还有可能存在吗?毕竟对于犯罪者来说,第一时间销毁所有对自己不利的证据才是最为安全的做法。
有,一定有。赵柏默念,倘若赵魏泽所言为真,那么文烈直接或间接作过的各种大小案子,没有上千也得有几百。再谨小慎微的人,也难以将每一件案子都处理得干干净净。
——抓住突破点,一举击溃。
一阵阵细小的窸窣声逐渐响起,随着风声愈来愈近。赵柏神色未变,右手却握紧了腰间的枪柄。
赵柏身为一个知悉部分真相,并胆大到敢于深夜独自来案发现场调查的人,文烈没有理由放他全身而退。
是直接杀人灭口,赵柏用余光扫视着院子里的每一个有可能藏人的地方,还是抓走严刑拷打?
无论对方想做什么,赵柏都不打算让他如愿。赵柏绷起神经,血液汇聚至手脚,用视觉和听觉捕捉着周围的每一丝风吹草动。
霎时间,“嗒”的一声从身后传来。
那是木杖敲在潮湿的大理石砖上的声音,既混浊又悠长,就如同多年前的某个下午,某位先生亦步亦趋地拾级而上时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