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传递以物质变化为前提,物质变化的外因是包裹它的物理环境场在施展作用。
当一团物质的变化规律复杂到一定的程度,而且这个规律里包含了一部分自我复制时,就可以称之为生命,生命是物质复杂而规律变化的直接结果。
当生命以逐渐高效的方式处理和传递信息,使得信息和生命在互相依存中同时传承与迭代,便可以称之为文明。生命浸泡在文明中生长,文明在生命中发展壮大,两者互为子母。
如果物理环境场不再适合物质将之前的稳定循环进行下去,生命作为物质变化的直接结果,也就同样无法维持。在这件事情上,文明比生命的幸运之处在于,它的复杂程度与覆盖尺度更能抵御有限的环境冲击。用通俗的话来说,文明的死亡比生命的消逝缓慢一些,而这种缓慢就给了它更多自我延续的机会。
有一部分在荒芜之地学会思考的生物想通了这一点,因此在环境恶劣到生命不可能再延续的情况下,这些渺小的个体会选择放弃单体自我,以整个文明的尺度对抗衰亡,他们创造了如同生物个体般万象归一式的文明再生模式。
衰亡之前,这类文明用尽最后的力量,封存他们希望留下的文明火种,然后安然接受个体命运里的一切下坠。等到环境条件恢复到一定程度,相似的物质循环重新开始,相似的生命簇拥着珍贵的信息遗迹生长起来,又能长成与上一代文明相差无几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