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婴一看他这个眼神就明白了——得,还真是当年那个在台上和她唱同一出戏的小旦。
当年那样青涩的孩子现在都驾鹤喜丧准备轮回了,这真是……
九婴深吸一口气,抽出一支烟夹在指间,想了想并没有点燃,而是问道:“你现在又在等什么?”
九十多岁的喜丧,有孙子有家业,孙子看上去还挺孝顺,人生按道理来说应该是传统意义上都圆满了吧?
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周香芸虽然和九婴交集不深,但对当年那个和商细蕊同台搭戏《潜龙台》的妃子印象深刻,并且潜意识中有些隐隐的敬畏。
听见就要这样问,周香芸也是叹气:“我当年承蒙商老板赏识,把我从四喜手上救了下来,收我入水云楼还教我唱戏、给我登台的机会,甚至把商家棍法也传给了我。”
商细蕊对有天赋看的过的人那真是掏心掏肺毫无保留,也正因如此,周香芸到死都想喊他一声师父。
“商老板一生无后,对我倾囊相授我便算是他的传人。”周香芸痛心疾首,“我这一生都到不了商老板的高度,孩子也没有这方面的天赋,也没有遇上合适的传人,怎么有脸面去见地下的商老板啊!”
即使是在战乱的年代商细蕊都没有让商家棍法失传,现在却断在了他这一代,无颜面对先人啊。
九婴脑子里回忆着那个执拗又有些孩子气的角,嘴角微微翘起。
她见过太多的人,商细蕊只在她脑子里占了很小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