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我的天,艾米的心真要碎了。”她说。
父亲把那可怜姑娘给忘了。她正躺在楼上,辗转反侧、满腹愁思。她身边有朋友,有家,有慈祥的父母,可她是孤独的。世上能听自己倾吐心事的人有几个?别人没有同感,或者根本不理解,你又跟他们说什么呢?我们温柔的艾米丽亚只能孤单一人。可以说,自从她有了心事,就没遇见过一个知心好友。她不能跟老母亲讲述疑虑和担忧,而那本要成为她大姑小姑的两姐妹好像一天比一天陌生。她不敢向自己承认心中的不安与恐惧,尽管它们总是悄悄在她脑海里作乱。
她的心坚持认定乔治·奥斯本对她是忠诚的,但她明白这不过是在骗自己。她对他说过多少话,却没得到他一句回应。她曾多少次怀疑他的自私和冷漠,最终只好强忍着压下执念。这可怜的小烈士每天煎熬地挣扎着,心里的话该对谁说?他心目中的英雄对她一知半解。她不敢承认自己爱上的男人不如她,不敢觉得自己过早把心交了出去。而且既已交出去,这羞答答的天真少女又太胆怯、太温柔、太易相信人、太软弱、太像个纯正的女子,不愿再收回来。我们对待女人的感情就像土耳其人那样,强迫她们接受我们的教义。我们准许她们自由行走,用微笑、卷发和粉红帽子代替面纱和头巾将自己伪装起来,可只准她们的心向一个男人敞开。她们听话地遵从,甘愿留在家里做我们的奴隶,服侍我们,为我们干苦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