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大夫,”他嘶声道,“您说……”
叶延淮愣了一会儿。
他似是想起了很多事,又似乎只是走了一瞬神。天边暮色淅沥沥地落下来,带了点靛青色泽。
他看向楚千山,轻声道:“值得就好。”
范无一怔住了。
冼青鸿也略有错愕。
楚千山得了肯定,脸上露出昂扬的笑容,带着那个年龄的人特有的朝气。
他点点头,大声回答:“值得!”
然后朝范无一鞠了个躬,冲冼青鸿敬了个礼,往等着他的同学们跑去了。
风吹过,报名表“飒飒”作响。
冼青鸿将表格捡起来,手不自觉地抚上叶延淮的肩膀,感到他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从不给军人看病,到对着想要参军的学生说“值得就好”。
她低声道:“延淮……”
叶延淮按住她的手背。
他将夹在书里的钢笔拾起,伸到墨水瓶里蘸了蘸。这支派克钢笔还是吴慷送给他的,以至于他每次落笔,都能想起那个寂静地躺在公路之上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