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挂住了,就脱不了钩了。而这位女孩,一定会笑话我。她要是走开该多好啊!”他暗暗地想。
但是冬妮亚却在微微晃动的、弯曲的柳树干上坐得更舒服了。她把书放在膝盖上,开始审视这个晒得黝黑的、黑眼睛的野孩子,他刚才那么不礼貌地对待她,现在又故意不理她。
保尔在光滑如镜的水面上清晰地看见了坐着的女孩子的倒影。她正在看书,于是他悄悄地拉那挂住的钓丝。鱼漂直往下沉,钓丝给绷得紧紧的。
“真挂住了,该死的!”他心里想,一斜眼,便看见水中一张笑吟吟的脸。
水塔旁边的小桥上,有两个年轻人正走过来。他们都是七年级学生。其中一个是机车库主任苏哈里科工程师的儿子,今年十七岁。他淡黄头发,满脸雀斑,是个愚蠢的浪荡子,同学们给他起了个绰号叫“麻子舒拉”。他手里拿着一副精美的钓竿,嘴上神气活现地叼着一根香烟。他身旁是维克托,一个又高又瘦、娇气十足的青年。
苏哈里科弯着身子,挤眉弄眼地对维克托说:“这个姑娘十分诱人,本地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我敢担保,她是个浪漫的人。她在基辅上学,读六年级,现在到父亲这儿来过暑假。她父亲是本地的林务官。她跟我妹妹莉莎很熟。我给她写过一封情书,你知道,用词非常华丽。我说我疯狂地爱着她,战栗地等待着她的回信。我甚至恰如其分地摘抄了纳德森①的一首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