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瑾在院子里伫立几息,推门进屋。
绕过绣着金玉满堂图案的十二扇屏风,本该坐在喜床边等候的人已裹着喜被沉沉地睡到了床帐里,半幅软红纱幔垂下来,掀起的红盖头散在床脚,椅子上搭着大红的喜服,床前的脚蹬上,搁着的正是他日间令人仓促买来的红缎绣鞋。
……不愧是沈荨。
谢瑾也说不上来是失望还是如释重负,犹豫了一瞬,脱去身上的喜服,去了净室。
净室的角落里有沈荨换下来的衣物,一条玄色帛裤正是她今儿穿在大红嫁衣裙子下未来得及换的,谢瑾在背她进府的时候,没少将裙裾暗暗往下扯替她遮掩。
他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声,沐浴更衣。
“哔剥”一声,高台上的红烛爆开一朵灯花,沈荨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感觉身畔有人欺近,眼睛都未睁开,五指倏然探出,直接抓住对方的衣领狠狠一掼,将人按倒在身侧,一个翻身骑上来,另一只手已牢牢扼住身下人的咽喉。
“什么人?!”这一声喝出后,她方才睁开还有些黏糊的眼睛。这一看,她顿时有些讪讪的,忙把扣在人喉间的手挪开。
“……怎么是你?”
被她制住的人便是一身红色寝衣的谢瑾,他脸上满是错愕之色,被她方才悍然的举动弄得有点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