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立地感到更狭小,低矬……要窒息死人!动转是不便利的。争先每人取下自己的步枪,使它躺放在炕上,或是倚立在人踢不倒的墙拐角地方。不经意,脚下踏到地上的水积,杂响出叽叫的叹息。
孩子感到慌张,一种惊觉后迷惘的不安包围着他,偎蹲在近窗一个炕角里,眼睛扩大随着每人在不灵活地转动。使人想到,医生在酒精瓶里浸存着不足月的胎儿——一个头颅四肢不调协的小东西。
“老爷们儿,一定够辛苦了呀!坐下歇歇腿脚吧!”
老人的嗓子有什么阻碍着似的,声音一点也不响亮。他一向是猜度地看着这些人。这该是些什么人呢?官军没有这样安定,不喧叫。胡子吗?胡子在老人是见惯了的。胡子里面老年人不多见,有的多是壮年的汉子,也许有些不安定的孩子。他只是昏聩地想不出什么道理来。似乎又熟识那个青年人,他想在窗外叫他“老人家”的,也许就是他?——孩子却一刻已经熟悉这一切,由炕角爬出来,又偷偷偎在爷爷的身后,他说:“爷爷,爷爷!那是萧叔叔!”
被萧明听到了,他伸展着两只手,那是表示他的手上有水还没干,走过来:“你还认识我吗?小成!”
“认识你,你是萧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