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队像一群牧羊犬,沿着这两行车流来回奔跑。队列里有正派人家的大轿车,坐满了姨婆和祖母,车门站着肤色鲜艳的化装儿童,七岁的男小丑、六岁的女小丑。小家伙特别喜人,他们感到正式参加了公众的欢乐,深深意识到他们所扮的滑稽角色的尊严,便像政府官员那样一副严肃相。
游行的车队不时在某处堵塞了,侧道的一列就得停下,等疙瘩解开再运行。一辆车受阻,就足以使全线瘫痪,排除障碍再继续行进。
婚礼的车队沿大马路的右侧队列,驶向巴士底广场,行进到白菜桥街时停了片刻。而对面朝马德兰教堂行进的车队,几乎也同时停下来,其中有一辆车载满戴假面具的人。
那种车辆,更确切地说,那种装满假面具的大车,巴黎人相当熟悉。如果哪年封斋节前的狂欢节或封斋节的狂欢日 [2] ,不见那种车辆,大家就会以为在搞什么鬼,就议论说:“这里边有什么名堂。很可能内阁要换人了。”那辆车装了一大堆老丑角、滑稽丑角和女仆角色,在行人的头上颠簸,看上去奇形怪状,丑态百出,从土耳其人到野人,有搀扶侯爵夫人的大力士、能使拉伯雷捂上耳朵的满口粗话的泼妇,也有能让阿里斯托芬垂下眼帘的母老虎,麻丝做的假发、玫瑰色的汗衫、讲究的帽子、扮鬼脸的眼镜、带个戏蝶的滑稽丑三角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