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特论existentia对essentia的优先地位的主要命题还为把“存在主义”这个名字作为适合于此种哲学的名称作了申辩。但“存在主义”的主要命题和《存在与时间》中的那个命题毫无共同之处;至于在《存在与时间》中一句关于essentia与existentia的关系的话都还完全不能说出那就不必提了,因为在那里还在准备先行的东西。按照已说出的看来,这件事进行得十分笨拙。今天才还要说的或许可能推动人的本质去思维着地注意贯彻整个人的本质的存在的真理的这一度。然而这件事也总之只可能在尊重存在与看重人所生存着地忍受的此在的情况下出现,却不是因人而出现;并不是因人而出现这件事,因而文明与文化都通过人的创造而行世了。
然而为使我们今天的人进入存在的真理这一度之中以期能够深思它起见,我们不得不首先弄清楚人的存在是如何进行的以及存在是如何要求人的。如果我们恍然大悟人生存的时候就是人存在的话,那么我们就体会到这样的本质的经验了。如果我们姑且用流传下来的语言来说这层意思的话,那就是说:人的生存就是他的实体。因此在《存在与时间》中常常出现这句话:“人的‘实体’就是生存”(117页,212页,314页)。然而从存在的历史的意义着想,“实体”已经是ονρια(本质)这个词的隐蔽的译名,这个词是指称在场者的在场而多半同时由于谜一般的双关意义而是指在场者本身的。“实体”的意义在《存在与时间》中在实行“现象学的分解”处已经出现(参看25页);如果我们在此种意义之下来想“实体”这个形而上学的名字,那么“人的‘实体’就是生存”这句话的意思不外是说:人如何在他自己的本质中在场而为存在的方式,就是出窍地立于存在的真理中。人的这种本质规定并不认为作为理性的生物、作为“人格”、作为精神的灵魂的肉体的东西的人之人道主义的定义是错的,这些定义并不白费。倒是唯一的思想是:对人的本质的一切最高度的人道主义的规定都还不知人的本真的尊严。在此种意义之下,《存在与时间》中的思就是反对人道主义的。但此所谓反对的意思并不是说,《存在与时间》中的思投到人道的东西的反对方面去了而赞成非人道的东西了,维护非人道了且贬低人的尊严了。那思反人道主义,是因为那人道主义把人的人道放得不够高。当然人的本质主权决不在于:人是存在者的实体,作为存在者的“主体”,以便作为存在的掌权者让存在者的存在着的存在在被称誉得已经太喧嚣了的“客观性”中化为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