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斯以又笑了,笑声却好像是堵在喉咙里,听着那么哽咽:“不是祝我万事如意吗?我拿万事换这一件事,为什么,总是,不能如意。”
他不知道是在问谁,总之没有人给他回答,潮水在涨,雨水在下,他闭上眼睛,分不清是泪还是雨,从他的眼角滑到他的下巴。
他的脸色比玉还要透白,看起来虚弱又病态:“……她是不是,再也不会回来了?”
手下犹豫道:“少爷,现在拦下他们,还来得及的。”
“算了。”
程斯以重复了两次,“算了。”
就这样吧。
就这样吧。
……
程斯以大病了一场,连着一个星期都是昏迷不醒,医生说是他不愿意醒,他们也没办法,吓得程父和程夫人当即从沪城赶到了巴黎。
当程夫人看到病床上,像掉了几十斤肉似的枯瘦的儿子时,终究没忍住痛哭了起来。
苏酥也在病房里,被程夫人的哭声惊得也跟着哇哇大哭,也不知道是母亲的哭声起作用,还是女儿的哭声起作用,陷入沉眠的程斯以,终于抬起了眼皮。
……
三个月后。
夏季海边是最凉爽的,哪怕是下午四五点这个还算炎热的时候,海风吹来,还是能感到一丝凉爽。
虞美人穿着吊带上衣和热裤,坐在海边一艘废弃的渔船上,双腿垂下,无所事事地晃着,眺望远处蔚蓝色的海面。
她忽然想起海岛涨潮那天,那个在白色的海浪中,起起伏伏的玻璃罐。